爱很短,遗忘却那么长

【贺红】犬猿之仲

-无剧情无情节,只是一个片段,想要刻画红毛在认清了自己和贺天之间身份地位、家世背景、个人实力等等方面的巨大差距后,决定面对现实、放弃抗争、甚至有一些自暴自弃的心情,以及贺天在看见一向张狂的红毛突然变成丧逼以后内心受到冲击、感受到红毛想要和自己划清界限井水不犯河水的态度后恼羞成怒不择手段想要维持自己和红毛之间的关系的心情。

-贺红之间其实不算犬猿之仲,毕竟只有红毛一方一直挨揍(。但是写完这个片段以后莫名想到静临,所以取了这个题目。

-如果有人可以通过我拙劣的文笔懂得我想要表达的感情,那我就太幸运了。





红毛忽然像放弃了抵抗似的,挡在脸前的双臂兀地垂下,面门正对贺天的拳头,贺天收手不及,这一拳重重落在红毛嘴角,硬生生将他打退了好几步,脚下一个不稳,跌坐在地上。


唇边火辣辣地疼,像是在发炎的地方撒了一把辣椒,口腔里全是血腥味儿,冲得脑袋发懵。


红毛甩了甩头,吐出一口血水。


“你这又是玩儿哪一出。”贺天的声音在头顶响起,难得带着一丝疑惑。


红毛没答话。


他现在浑身上下没一个舒坦的地方,脸上挂了彩,腹部被贺天的膝盖猛顶了几下正隐隐作痛,小腿被踢得差点儿抽筋,脚脖子也给扭到了,估计没多会儿就能肿成一个猪蹄。


红毛低着头,静静感受着铺天盖地袭来的疼痛,清醒了不少。


他知道,他打不过贺天,或者说,他赢不过贺天。


这跟体力上的悬殊差距无关,跟格斗技巧也无关,因为就算猎狗再厉害,依旧跑不过猎豹。这是由自然决定的弱肉强食。


自己在老城区被电线切割得破碎不堪的天空下为每月的房租头痛不已,贺天在地价最高的公寓里每日俯瞰这城市的灯红酒绿,自己挤出所有零碎时间打工换来的工资不及贺天银行卡上的一个零头,自家背的债,在贺天那儿不过也就是一张支票的事。


当年他爹给贺家老爷当冤大头,现在还在牢里坐着,而十年过去,他也还是照旧被贺天欺得毫无还手之力。


一切都没有改变,如同讽刺的因果轮回。老子和儿子,没一个斗得过贺家,似乎他们生来就是蝼蚁,是为了衬托那万丈光芒而存在的卑微阴影。


贺天属人中龙凤,要什么有什么,未来也定是耀眼得很,而自己,上无片瓦,下无立锥,光是生存着就已经气喘吁吁。


 “我他妈问你话呢。”这诡异的沉默让贺天莫名烦躁起来,上前踢了踢一动不动的红毛。


红毛抬起眼来,月亮被贺天高大的身影遮住,光从背后散射过来,看起来倒是像贺天在发光一样。


这样的自己,曾经竟然还想着能胜过眼前的天之骄子。


红毛突然笑了起来,起初还只是低声抽笑,最后越笑越大声,仿佛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似的。四周空旷,红毛的笑穿过夜里寂静的空气传到贺天耳朵里,竟似抽噎。


“贺天。”不知过了多久,笑声渐渐沉了下去,红毛叫道。


贺天挑了挑眉。


印象里,红毛对他的称谓不外乎“阴险虚伪的家伙”和“卑鄙无耻的小人”,都不是什么好词儿,偶尔喊他的名字,也是咬牙切齿的,像是想要把自己连同名字一起嚼烂撕碎了。每次看见红毛拉长尾音怒吼着向自己冲过来,贺天都会想到草原上撒着欢奔跑的小狼崽,愚蠢天真,不惧不畏,有趣得很。


而像现在这样,红毛声音低沉冷静,字正腔圆地喊起自己名字,还是第一次。


不知怎的,贺天有些不太想听接下来的话。


“我打不过你,我认输。”红毛对上贺天的眼睛,那人黑色的眸子冷冷清清的,看不出什么情绪。


“我不知道我哪儿惹到你,如果是因为我伤了展正希害得你的宝贝见一伤心了,那这段日子我给你当免费沙袋,也应该还清了。如果是你看我不顺眼,那你今天就把我往死里打,打到你解气,打到你爽为止,然后……”红毛顿住了,似乎在挣扎什么。没几秒,他像浑身卸了力似的,喉头动了动。


“放过我吧。”

“我是个小角儿,斗不过你们这些大爷。”


有时候,是命就得认。


红毛不甘心,但他认。


认自己蚍蜉撼树的可哂,螳臂当车的可悲,以卵击石的可怜,认自己所有引以为豪的自尊和骄傲在压倒性的实力面前,都成了一文不值的丑陋挣扎。


当次次抗争的结果都是重复上一次的徒劳时,红毛终于倦了。他和贺天本就该是两个你不知我、我不晓你的平行宇宙,纵然时空扭曲让两者相撞上演了一出闹剧,但一切总会回到正轨。


这样被打倒、站起来、再被打倒的日子他已经循环够了,该受的羞辱也都受过了,此后,面对贺天,他不愿再时刻憋着一口气,不愿再心心念念想着怎么揍翻他,不愿再将全身每一块肌肉都绷得紧紧的,不愿再感受贺天靠近时那种汗毛直竖的恶寒。


就让贺天继续顺遂优渥的人生,他过他的市井日子,泾渭分明,无波无澜。


这么一琢磨,心里扛着的石头落了地,竟是满满当当的轻松感。红毛再次望向贺天,咧了咧嘴角,被牵动到的伤口赤条条地向神经中枢传递着痛感,红毛没有理会,缓缓吐出两个字。


“求你。”


贺天神色一凛。


在过去他们两个大大小小不计其数的肢体冲突和言语讥讽中,贺天总是处在上风。而红毛不是被呛得出不了声,就是鼻青脸肿地被按在地上还不了手。


这种绝对的主导地位让贺天很是受用,那时的他总是笑意盈盈地揶揄红毛道,求我就放过你。


而每次收到的,也都是意料之中的咆哮和反抗。红毛被压制得连四肢都无法动弹,却还是要憋足了气大吼:“贺天你他妈滚犊子!总有一天我会揍得你满地找牙!”他的脖颈往往因用力过度而爆出几根青筋,隐隐能让人感觉到在他薄薄的皮肤下覆盖的,是怎样滚烫奔腾的血液。


贺天就是在这些时候觉得红毛有意思极了。明明胜负已定,却还是放着豪言狂语,明明狼狈不堪,却唯独一双眼睛亮得令人心惊,明明毫无威胁,但那眸子里燃着的火却会让自己产生一种险被灼伤的错觉。


那样一个人,活得敞亮明快,干净利落,在他的字典里,似乎根本没有认输、服软、低头、求饶这些可怜兮兮、拖泥带水的词汇。


然而,那人瞳仁里不屈的火越是烧得旺盛,贺天就越是想灭掉。他想亲手给红毛烙上输家的印,亲口告诉红毛他有多么不自量力,亲耳听红毛低声下气的恳求,亲眼看红毛绝望到眼眶泛红的模样。


所以贺天用拳头,用势力,用一切力所能至的方法摧毁着红毛坚固的心理防线,他想让那人眼中的不息的火焰替换成因他而起的暴雨狂澜。


他想让他臣服。


而此刻,那个心高气傲的人就在贺天面前,如同丧家之犬一般,说着贺天一度渴而不得的“求你”。


贺天却未觉得有丝毫畅快可言。他死死盯着红毛的双眼,想从里边儿看出点儿什么来。


没有火焰了,却也没有别的。


什么都没有。


那双曾经亮到让自己感觉碍眼的棕色眸如今安静得如一潭死水,眼底是黑洞洞的一片,觉察不出一点儿情绪,倒像是在对贺天说,从今往后,纵使他贺天呼风唤雨,也掀不起这深沉眼底的一丝微澜。


内心蹭地升起一股无名邪火,在胸腔里左冲右窜找不到出口,搅得贺天怒气横生,蹲下身一把拧住红毛的下巴,红毛吃痛,下意识地想要回击,又突然像触了电一般颓然将手放下。


“为什么不揍我?”贺天见红毛毫无动作,手中力气又加深了一分,红毛甚至听到了自己的下颌骨咯咯作响的声音,抬眼望见贺天如墨的黑眸中暗流涌动,有些煞人。


红毛认真地和贺天对视了几秒,随后将眼神瞥向一边,轻描淡写道:“揍不过。”


贺天背脊一凉,冲天的怒火像是被一盆冰水浇了个透,只留了一地狼藉的寒意。


他们两个之间的关系,全凭着莫可名状的厌恶才得以维持,一旦将其抽出,这本就脆弱的关联将一无所余,轰然坍塌。


而红毛的态度再明显不过。


岂能如了他的愿?


红毛眼见贺天的眼神明明灭灭好几次,最终停在一片狠戾中。一瞬间,红毛冷汗直起,仿佛有把刀架在自己脖子上。


“让我放过你?”

“想都别想。”


像报复似的,贺天狠狠咬上红毛受伤的嘴角。

 



-想要你只看着我,想要你只因为我而爱而恨,想要在你心里深深烙下我的痕迹,哪怕让你痛也无所谓。这就是贺老板变态的占有欲(并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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